卡洛斯圭斯特生前是整个托勒里城最优秀的私家侦探。
他有着丰富的解剖学知识,化学知识,对科斯塔国的法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除此之外他几乎可以从每一处细微的细节得到想要知道的信息。
他的死亡可以说是整个科斯塔国刑侦界的损失
人们在为他哀悼时将以一种悲伤且庄重的神色称赞他是一名伟大的侦探,他的死亡将登上科斯塔国报。
如果我没有穿越过来的话。
……
我是王奇,在我的记忆中我应当是死在了加班的过程中,不出意外我应当会在领导指责偷懒的训斥声中被发现死亡的事实。
如果仅是这样或许还是件好事。
死亡也许意味着安详。
至少我不用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的日记挠破头皮想着如何扮演好卡洛斯圭斯特。
虽然我现在以卡洛斯的身份说这件事有自夸的嫌疑,可卡洛斯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他对于细节的分析能力令我汗颜,他渊博的知识令我望其项背。
说实话让我扮演他,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很不幸的是,刚穿越过来时我并不是这样想的。当时的我认为只要有着卡洛斯圭斯特的记忆,成为一名优秀的侦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这样的心态下,我迎来了我的第一案。
一个谜底就在谜面上的案件。
这让我意识到,我并不具备侦探的才能。
……
卡洛斯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今天是一个雨天,阴云早早的笼罩了托勒里城,为这座充满了古典气息的城市来了场温柔的清洗。小雨几乎从早下了个不停,现在已经是傍晚,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架势。
卡洛斯很好奇是什么人会在这个天气,这个时间来到这里。
他放下笔,将日记锁在抽屉里。这才转身前往玄关,打开了门。
“向您问好,圭斯特先生。”
出现在卡洛斯面前的是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年绅士,他有着打理精致的两撮小胡子,说起来这似乎是这个国家显示自己高贵身份的一种方式,在托勒里城这个地方尤为流行。
他的眼睛是如宝石般的深蓝色,面庞即使苍老也依旧红润,身上笔挺的黑色礼服和那在雨伞的支撑下笔挺的腰杆都衬出这位老人似乎并不服老。
尽管外面正下着雨,他全身上下也都没有什么被雨淋湿的痕迹,只有左肩有一些被雨淋湿留下的水迹,这应该与他此刻用作拐杖的雨伞有关。
卡洛斯:“这位先生你似乎带着一些重要的东西,还请先进门再细说吧。”
这名老者有些惊讶的看了眼卡洛斯,将雨伞放在一旁,迈着平稳的步伐走进了屋。
两位在桌前就坐,卡洛斯先是给其沏了杯红茶,才微笑着开口:“还没请问您的姓名,以及所来何事。”
“我叫卡诺德思瑞康,在城里开了一间艺术展览馆,还算小有名气。在我说明来意之前,我能请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携带着很重要的东西的呢?”
“说起来或许有些复杂……”
“没关系的,我并不介意浪费些许时间。”卡诺德先生笑着说道。
卡洛斯沉吟片刻,开口说道“首先您的身上没有多少水迹,如果只是衣服没有沾水的话还可以说是很小心,可鞋子也没有多少就很奇怪了。所以您应该是坐着马车过来的,并且中途停下了马车徒步赶了过来。只有这样才会出现在这种情况,全身上下的水迹都比较少。”
“并且您落车应该比较急,因为您没有携带拐杖,只拿着雨伞就落车了,身为一名绅士,这可不是常见的情况。所以我猜测您乘坐的马车出了问题,而您相当着急,没有等待马车修复,自己徒步赶了过来。”
“而你全身上下只有左肩有明显的水迹,也就是说很长时间中只有左肩暴露在雨中,可你的左骼膊却没有淋湿,如果你的手里拿着东西或许会下意识避着雨,可你的手里并没有。那么我只能猜你是在下意识护着怀里的某样东西了,再结合您似乎很着急的样子,那件东西很可能价值不低。”
卡洛斯呼了口气,说道:“以上就是我推理的全过程了,我的讲述能力有些差,还请见谅。”
“您的推理相当准确,不愧是有名的侦探。”
卡诺德毫不掩饰的夸赞道。
那可不是,这几天我可一直在锻炼自己的推理能力,如果连这点水平都没有,那我不是玩完了。
卡洛斯在心里想到,而脸上他依旧是一副温和的表情。
卡诺德从怀里掏出一份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泛黄纸张。
“其实是这样的,我前几日在收拾老家的阁楼时发现了我父亲留下的笔记,借此我怀疑十年前他死亡的事情另有蹊跷。”
卡洛斯皱着眉,从卡诺德的手中接过那张纸。
以下是纸张内容:
我或许要死了,三年前的事件虽然已经没什么人知晓,但它的影响无疑还在扩大。就如同一块石子落入水中,尽管它溅起的涟漪越发微弱,可它所传达的距离也是越发庞大。
我意识到事情不能继续下去了,必须要做出改变,我打算去找华科托斯先生一趟,他是王都着名的艺术鉴赏家,如果他能帮我的忙,那么毫无疑问这件事情将迎刃而解。
我在此写下这些的目的是,如果有其他人看到了这行文本,毫无疑问我是死了,而且我绝对是被人杀死的,别无可能。
约翰思瑞康,847年6月15日留。
“你的父亲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卡洛斯看完这段文本后,抬起头询问卡诺德。
卡诺德没有什么思考,直接开口说道:“警察调查说是心脏衰竭而死,死的时候他独自身处一间封闭的房间中,因此警方认定是因病去世。”
心脏衰竭?
卡洛斯在脑海中关于原主的记忆中翻找了一番,发现如果使用药物的话,是可以做到让人心脏衰竭而死的。
而且这个世界的科技并不算发达,很难从血液中检测出药物成分,不少毒杀案都是因此成为了悬案。
在卡洛斯的记忆中,他就不止一次的侦破过类似的案件。
可这都十年了啊,该有的线索估计都已经消失了吧。
“怎么说?卡洛斯先生?”
卡洛斯如大梦初醒,他从思考的过程中挣脱出来:“这个委托有些难办,我只能说尝试,并不一定能完成。”
“您愿意接受就可以了。”卡诺德先生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非常善解人意的说道。
“我可以问一下,关于文本里描述的这件三年前也就是距今十三年的事情,你有什么印象吗?”
“我并不了解,我父亲是一个严肃又古板还很守旧的人,他只会和家人聊些生活上的事情。说起来有些可笑,我直到他死后才正式继承了思瑞康艺术展览馆,因为我父亲生前是不会允许他人插手自己工作的,即便是他的儿子。”
“那你的父亲有什么仇人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父亲虽然古板,但待人温和极少与人结怨。”
“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些你父亲生前的随身物品。”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毕竟已经十年了,父亲的遗物不一定保存多少。”
两人接着闲聊了几句,不久卡诺德的管家敲门来到了房间里,和卡诺德不同他的身上几乎没有沾到水,这或许是因为他并不着急的原因。
见管家到来卡诺德也顺势表示了离开。
卡洛斯从窗外看到两人上了一辆三只灰色马匹拉着的木制马车上,马车的车厢上还刻有思瑞康艺术展览馆的字样。
“先从这个艺术展览馆调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