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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驼铃远方来

沙棘灵蜂群的归附,为希望石殿注入了新的活力。

这些原本性情凶悍的小生灵,在品尝过王青元以灵泉水和秘境生机调制的特供“蜂粮”后,迅速安分下来,并将石殿外围那片沙棘林视作了自己的新领地。

它们不再需要远赴贫瘠的岩区查找那点可怜的花蜜,沙棘木虽然花朵细小,但数量众多,且经王青元木灵力滋养后,花蜜品质远超寻常。蜂群的工作效率大大提升,整日嗡嗡忙碌,穿梭于沙棘木之间,进行着高效的授粉。

王青元能清淅地感觉到,经过灵蜂授粉的沙棘木,花朵凋谢后,幼果坐实的速度明显加快,果实孕育的灵气也更为饱满精纯。一个良性的微循环,正在沙棘林与蜂群之间悄然形成。

与此同时,青元秘境之内,那十株母株沙棘木上的果实,终于迎来了成熟的时刻!

一颗颗沙棘果,约有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出饱满的金黄色,表皮光滑,在秘境朦胧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果酸与灵气的独特清香。指尖轻轻触碰,能感受到果实内蕴含的温和而蓬勃的木系生机。

王青元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放入口中。

果皮薄而韧,轻轻一咬,清甜微酸的汁液瞬间在口中爆开,伴随着一股精纯的、温和的木灵气,迅速融入四肢百骸。这股灵气虽不磅礴,却极易吸收,对于炼气期修士而言,是恢复灵力、温养经脉的佳品。而对于凡人,长期食用,亦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成功了!”王青元心中喜悦。这秘境出产的沙棘果,品质已然达到了一阶下品灵果的门坎!其价值,远非普通沙棘果可比。

他仔细地将十株母株上成熟的沙棘果全部采摘下来,共计得了八十三颗。他没有立刻分发下去,而是将其妥善保存在秘境之中。这些是种子,是未来规模培育的希望。

外界石殿旁的沙棘林,结果时间稍晚,果实个头和灵气含量也略逊于秘境母株,但长势依旧远超沙漠中的野生种,预计再有十馀日,便能大量成熟。

家族的资源危机,似乎看到了缓解的曙光。

然而,王青元并未被眼前的顺利冲昏头脑。沙棘果和未来可能产出的灵蜜,终究只是基础资源。家族要真正立足,需要更全面的提升——功法、法器、丹药、情报,以及……与外界必要的接触和交易。

他们不能永远困守在这片石殿,做井底之蛙。

这一日,负责在石殿高处了望的族人,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族长!东南方向发现一支商队!大约有二十多匹驼兽,护卫十馀人,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

“商队?”王长远眉头紧锁,“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商队经过?莫非是……沙匪伪装的?”

不怪他多疑,沙漠之中,人心叵测。之前的沙匪袭击,记忆犹新。

王青元快步登上石殿高处,运足目力望去。只见远方沙丘在线,果然出现了一列小小的黑影,正缓慢而坚定地向西北方向移动。队伍中飘扬着一面小小的旗帜,隐约可见一个驼兽和铃铛的图案。

“驼铃商队……”王青元低声念出了旗帜上的标记。他曾在家族残存的典籍中见过对这个商队的零星记载,这是一个活跃于沙漠边缘几个郡县之间的小型商队,信誉尚可,主要做一些低阶修士和凡人国度之间的特产贸易。

他们的出现,是危机,也是机遇。

“传令下去,所有人戒备,但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主动攻击。”王青元沉声下令,“九长老,随我出去一会。青依,你带人守好石殿,尤其是灵泉和沙棘林。”

片刻后,王青元与王长远二人,立于石殿入口外一处沙丘上,静静等待着商队的靠近。

商队显然也发现了这座突兀的石殿遗迹以及殿外那片显眼的绿色,速度放缓了下来,护卫们警剔地握紧了武器。为首的,是一个骑着高大驼兽、身材微胖、面容带着商贾特有的圆滑与精明的中年男子,修为在炼气五层左右。

他在距离王青元百丈外停下,拱手朗声道:“前方可是此间主人?在下驼铃商队管事,姓钱,路过宝地,并无恶意,只想讨碗水喝,若是方便,也可做些交易。”他的目光扫过王长远(炼气后期)和王青元(炼气四层巅峰,但气息沉凝),尤其在王长远身上停留了片刻,态度颇为客气。

王青元还礼,声音平稳:“钱管事客气。我等在此暂居,清水尚有富馀,交易亦可商谈。请。”

他表现得不卑不亢,既未露怯,也未显得过于热情。炼气七层的九长老站在身后,便是最好的实力展示。

钱管事见对方首领气度不凡,又有炼气后期修士压阵,心中警剔稍减,留下大部分护卫在原地,只带着两名随从,驱策驼兽上前。

进入石殿范围,钱管事的目光立刻被那片长势旺盛、挂满青黄果实的沙棘林所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在这等荒芜之地,能培育出如此生机勃勃的植物,已属难得。更让他注意的是,沙棘林间飞舞的那些体色暗红、个头不小的灵蜂!

“沙棘蜂?不……似乎有些不同,气息更温和,灵力更足……”钱管事心中暗忖,对这群“遗民”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能驯服蜂群,绝非普通势力能做到。

王青元将钱管事请到一处清理出的石室,奉上清水(普通清水,非灵泉)。

钱管事喝了一口水,目光在简陋却井然有序的石殿内扫过,笑着试探道:“道友在此开辟基业,真是好魄力。不知贵族以何营生?我看外面那沙棘林和蜂群,颇为不凡啊。”

王青元微微一笑,知道对方在打探虚实,也不点破,只是说道:“家族遭难,流落至此,勉强糊口而已。倒是钱管事行商四方,见多识广,不知如今外界行情如何?我等久居荒漠,消息闭塞。”

钱管事呵呵一笑,顺势接过话头,简单说了些沙漠边缘几个郡县的近况,哪个家族又起了冲突,哪处发现了小型矿脉,价格波动等等。这些信息对王青元而言,颇为珍贵。

交谈片刻,气氛逐渐融洽。钱管事终于切入正题:“不瞒道友,我观贵族这沙棘果实饱满,似乎蕴含灵气,可是灵植?还有那蜂群,所产蜂蜜想必亦非俗物。不知可否割爱一些,价格好商量。”

王青元心中一动,交易的机会来了。他需要外界的信息,也需要换取家族急需的物资,比如更好的武器、布匹、盐铁,乃至修炼用的丹药。

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几颗秘境沙棘果(品质最佳)和一小罐普通沙棘果(外界培育),以及一小瓶沙棘灵蜂采集普通沙棘花酿制的、品质粗劣但确实蕴含一丝灵气的 “原蜜” 。

“钱管事请看,此乃我族特产。”

钱管事接过,仔细查验。当他感知到那秘境沙棘果中精纯的木灵气时,眼中精光一闪!这品质,几乎堪比一些专门药园出产的一阶下品灵果了!而那原蜜,虽然粗糙,却灵气十足,稍加提炼,便是不错的修行资粮。

“好东西!”钱管事赞道,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道友这批货,我都要了!沙棘果按一阶下品灵果市价八折,原蜜按一阶灵蜜半价,如何?我可以用灵石,或者等价的粮食、布匹、精铁交换。”

王青元对市价并非一无所知,家族典籍尚有记载。钱管事开价还算公道,略有压价,也在情理之中。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吟道:“价格可议。不过,我族更需一些实用的物资。另外,钱管事行走四方,消息灵通,王某还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或者说,一支队伍……”

他描述了一下七长老王长友那支叛离队伍的样貌特征。

钱管事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和微妙的神色,他压低了声音:“道友所说的队伍……一个多月前,我似乎在‘黑沙城’附近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他们好象投靠了盘踞在那里的一股沙匪,日子……似乎并不好过。”

王青元目光一凝。投靠沙匪?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但细想又在情理之中。黑沙城,那是沙漠深处一个着名的混乱之地,由几股最大的沙匪势力共同控制。

这个消息,价值不小。

接下来的谈判顺利了许多。王青元用部分沙棘果和原蜜,换取了商队携带的大量粮食、布匹、盐巴、少量精铁,以及几瓶适用于炼气初期修士的“回气丹”和“疗伤散”。他还特意换取了一些关于沙漠地理、妖兽、势力分布的简略地图和书籍。

交易完成,双方皆大欢喜。

钱管事带着收获,满意地离去,并表示若有机会,日后会再来交易。

送走商队,王青元看着堆满石室一角的物资,以及手中那简陋却宝贵的地图,长长舒了一口气。

家族的物资危机,暂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更重要的是,他们终于再次与外界创建了联系,不再是完全封闭的孤岛。

他望向东南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沙海,看到了那座名为“黑沙城”的混乱之地。

七长老他们的选择,是福是祸,已与他无关。但黑沙城的存在,以及商队带来的外界信息,都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这片沙漠,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王氏的崛起之路,绝不会一帆风顺。

但至少,他们已经有了走下去的资格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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