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琉斯摇摇头：“我很少干涉普通人的命运。”
那就好————加尔文笑笑。
他忽然想到小蛇威尔也在贝克兰德，干脆多嘴问一句：“你知道另一条水银之蛇吗？他或许，在贝克兰德，需要我帮你找出他的位置吗？”
“呵，如果命运让我们相遇，我们自然会相遇。”乌洛琉斯给出了一个颇为慵懒的答复。
加尔文又询问着：“对了，我在梦境里主持一场神秘聚会的话，如果涉及到物品的交换，怎样才能带到梦境里，或者让双方直接在梦境里交换物品呢？”
这里的神秘学困难在于，不是每个人都和加尔文一样，能携带物品进入梦境。
主动做梦，主动通过亵读之牌“空想家”造梦拉人，与被动拉进梦里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即便是克莱恩利用源堡的力量拉人，塔罗会成员事后需要交换献祭物品，也需要颂念“愚者”尊名。
加尔文现在就卡在这个环节。
他还没有晋升到串行4，暂时没有独属于自己的尊名。
“梦境直接交易？”乌洛琉斯陷入沉思。
“即便在现世进行献祭————”思考了一阵，才缓缓对加尔文说，“你暂时只能借助我的尊名。”
加尔文微微皱眉：“你的尊名有真实造物主的眷属”，那别人一听，感觉就是邪神。”
乌洛琉斯双眼一眯：“这些无知的蠢驴，哎————”
“别动气嘛。现在是第五纪元，极光会都被打成地下组织了————”加尔文干笑两下，缓和着对方的脾气。
乌洛琉斯倒也不是真的生气，立即思考着对策：“或者————你可以改改我的尊名。”
“啊？可以随便改的吗？”
乌洛琉斯淡然回应：“是的。伟大的主享有星界的权柄，尊名本就是现世对星界投射灵性罢了。”
加尔文思考着，想到乌洛琉斯尊名中的某一段与其他人存在雷同。
那便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尊名—追逐知识的圣灵，神秘世界的灯塔，窥视命运的眼睛，大海之上的王者，圣洁的贝尔纳黛·古斯塔夫。
二者都有一段“凝视命运的眼睛”。
按照神秘学理论，三段式命名共同锁定了指向，这样才不会在星界投射上出现偏差。
乌洛琉斯向加尔文提问：“你将来自己尊名的第一段，想好了吗？”
嚯，还要我自己想，看来这世界，什么身份都是靠自己给的，尊名自己想，人马自己凑，金镑自己挣————
他吐槽归吐槽，沉下心思索，给出了回复：“星辰的十字军。”
乌洛琉斯传授着献祭的方法：“你可以让那些想要交易的成员颂念如下尊名。”
“徘徊不去的英灵，凝视命运的眼睛，命运河流的吞尾者将见证。我以我的名义，将如下物品供奉于星辰的十字军————”
加尔文牢牢记下。
其实，这段祷告词就是将“真实造物主的眷属”剔出后，直接点明“命运河流的吞尾者”来见证，这种见证的力量就能完成物品的献祭或移交。
在一般神秘学的范畴里，“命运河流的吞尾者”，而不是将来的威尔·昂赛汀。
简而言之，就是让乌洛琉斯来充当货运平台。
他忐忑一笑，确定好献祭的祷告词后，决定让休下次来测试一番。
“那乌洛琉斯，还有什么事儿吗？”
乌洛琉斯提醒道：“同志。你记得明天去见一下主，他好象有事找你。”
黑亚当找我？
加尔文点点头，二人没再说什么，匆匆退出了梦境。
贝克兰德北区郊外，极光会的隐秘据点。
加尔文难得不用改换自己的面容，穿戴冬季的深棕色风衣，加长版马裤，头戴猎鹿帽，特地去百货商店购买香烟作为伴手礼。
这就和去庙里拜神一样虔诚，人家黑亚当可是真神！
“嘿嘿，尊贵的行者。里面请————”进入内里，有极光会的a先生特别为他引路，一路走到里面的小院子。
加尔文微不可见点点头，在里面见到黑亚当。
他还是那一身双排扣立领的神职人员黑袍，笔挺西裤，由那粗犷体魄撑起来，就象个分分钟要传教的传教士。
只不过此时的黑亚当并不是在传教，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挂在胸口上，对着小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在拍摄。
他肩膀上立着一张亵读之牌，见到加尔文造访后，蹦蹦跳跳飞起来，漂浮在加尔文面前。
呃————
加尔文怔了怔，倒是忘记这茬。可你这个红恶灵会抽烟吗？
“同志，来看看这个小玩意。喔，太棒了！”黑亚当打断了加尔文与红恶灵的闲聊。
加尔文把伴手礼放在一旁桌子上，上去仔细欣赏着黑亚当手里的相机。
他津津有味地说着：“我让他们给我买来最贵的，嗯，38镑，瞧瞧！”
照相机是第五纪元的产物，可以说，是自罗塞尔推动工业革命后的产物。黑亚当相中这款玩具后，最近玩得爱不释手。
加尔文微微颔首：“同志，你喜欢就好。”
“什么叫我喜欢？”
黑亚当拉着加尔文，凑近，一手伸出拍摄杆的长度，高高把照相机举在斜上方45度。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专业。
加尔文忽然感觉前世跑到某景区和亲朋好友拍照打卡一样。
“笑一个！”
咔嚓—
迎面而来巨大的镁光灯曝光，瞬间就要闪瞎加尔文的钛金狗眼，弄得他只好快速闭眼，勉强适应。
“哈哈哈！”梅迪奇在一旁爆笑。
”v！”
黑亚当伸手变化出一堆照片，立在空中，在加尔文面前形成一堵照片墙，里面摆着各种石膏雕像。
加尔文伸手拿起一张仔细欣赏，是摆出古典健美姿势的石膏雕像，雕像上的模特是长头发，赤裸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
红恶灵羞耻地尖叫着：“别看啊！那————”
加尔文这才恍然大悟，嘿嘿一笑：“梅迪奇，原来是你啊！”
梅迪奇忙叫着：“你凭什么说是我？”
“你这是毁谤！我才不会摆出这么羞耻的造型。”
黑亚当在一旁开怀大笑：“哈哈哈！”
“所以啊，梅迪奇，我才说你是老古董。”他调侃着梅迪奇，走去桌子旁边拆出那盒加尔文带来的伴手礼，查找着香烟，拿出大烟斗准备开始享受起来。
加尔文感觉刚才的对话都有些听不懂，悄咪咪溜去一旁请教a先生。
a先生解释一番，说两位之前在打什么赌，输的要来当模特，并请来石匠雕刻。
后来真实造物主又喜欢上了照相机，就把雕刻好的石象拍了照，那石象就被搁置在其他地方了。
加尔文这才听懂，原来是黑亚当喜新厌旧。
在古老的第四纪元并没有照相机，玩的都是古典那套人体雕像。现在有相机当然喜欢玩新的啦————
“同志，走。”
黑亚当叫上加尔文，一并走到出小院子。
留在原地的红恶灵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喂，等等我！”
可黑亚当丝毫没有停留等待的意思，领着加尔文继续前行。
一前一后就这么走着，加尔文突然发现周围的色彩变得异常鲜明。脚底踩着褐黄、土灰，横过无数深绿、浅绿，以及灰白的楼房、矮墙，昏黄的雾霾只笼罩片刻。
突然一片蓝色天空下，深黑色的海水，最后各种色块叠加，飞梭变化场景。
最终，咸腥的海风吹拂在脸上。
他，立在黑亚当身边，立在大海之上。
唉？这是哪？加尔文好奇地看向周围，似乎一下子就跟着黑亚当传送到很远的海面上。
黑亚当面无表情看向正前方：“现在，你们应该叫它神弃之地吧？”
加尔文整理思绪，应该是被黑亚当带到入口附近。
“对。”
他疑惑问着，“可，就是前面吗？”
隐约记得神弃之地的入口是在一处梦境里，梦境分为两个部分，一处是巨人王庭投影，另一处是黑色修道院。
黑亚当微微一笑：“地理位置上算，可正常人现在是进不去的。”
进不去？
加尔文仔细回忆着剧情，带着猜测的口吻试探：“你是说，会受到疯狂吃语的影响？”
黑亚当大方承认：“恩，是的。不光是我的，还有很多负面影响————”
他抬手指了指大概位置，沉声对加尔文说：“我曾在巨人王庭等待许久，等待萨斯利尔出现命运的异常。很可惜，他依旧忠诚地守在入口，身边也有强力的守卫————”
加尔文回想起“暗天使”萨斯利尔在原着中的实力，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他低头思考的表情被黑亚当发现。
黑亚当兀自说着：“我听乌洛琉斯提及过你。”
“乌洛琉斯曾对我说过，你会回答我，生命第一因是什么。”他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加尔文，“所以，同志————生命第一因是什么呢？”
加尔文看向周围，大海之上，空旷无垠。
脚下是波涛汹涌的海面，阳光洒在海浪上，空气格外清醒。
这里比贝克兰德的要清爽许多，头脑也更加冷静。
“你的第一因，我能回答。”
“哦？”黑亚当颇为玩味地看向加尔文。
加尔文认真严肃地说出答案：“神，爱世人。”